(开头段)
暮色中的梧桐叶簌簌作响,我站在教室走廊望着操场上奔跑的少年。三年前那个同样飘着槐花香的春日午后,也是在这里,我第一次懂得"遇见"二字承载的重量。那时刚转学来的我缩在角落,直到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校服的男生,用沾着粉笔灰的手指在黑板上写下"欢迎"二字,让冰封的心湖泛起细碎涟漪。
(遇见初遇)
初遇林远是在九月的开学典礼。当其他新生簇拥着家长窃窃私语时,这个总把书包挂在单肩的男生正蹲在花坛边给流浪猫喂食。他蹲下的姿势像棵倔强的树苗,与周围张牙舞爪的塑料彩带形成奇妙对比。那天我偷拍的照片里,他发梢沾着草屑,却把校服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被粉笔灰染白的指甲缝。后来才知道,他父亲是校工,每天清晨五点就扛着扫帚开始工作,所以总带着洗不净的尘土。
(遇见成长)
真正与他成为朋友是在初二那年。数学月考我因家庭变故成绩骤降,蜷缩在图书馆角落时,是林远把温热的豆浆放在我手边。他掏出草稿纸,用铅笔在背面画满跳跳糖图案:"你看,每个小圆圈都是未知的可能。"那天起,我们常在放学后留在空教室,他教我解方程就像教孩子搭积木,把二次函数拆解成七块彩色磁铁。当我在全市数学竞赛获奖时,他悄悄把奖状塞进我书包,上面还留着被指甲划破的褶皱。
(遇见觉醒)
最难忘的遇见发生在深秋。那天他浑身湿透冲进教室,怀里护着只折翼的灰鸽子。我们把它藏在生物角,用吸管喂它喝水,用旧校服剪成临时翅膀。当它终于能短暂站立时,林远却因照顾生病的母亲不得不转学。临走前他塞给我半块橡皮,上面刻着"要像鸽子一样飞"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母亲患了渐冻症,这个总把校服穿得像铠甲的少年,早已学会独自扛起生命的重量。
(遇见新生)
如今站在高三走廊,我依然能看见那个蓝校服的背影。他教会我真正的遇见不是偶然的邂逅,而是像蒲公英种子般在时光里扎根。去年教师节回访学校,发现林远已成为校工的儿子——他父亲退休后主动接手了校史馆工作,每天擦拭那些泛黄的老照片。当我指着照片里年轻时的林远父亲说"这就是你",他笑着指了指墙上"最可爱劳动者"的奖牌:"现在该换我守护这些故事了。"
(结尾段)
暮色渐浓,晚风送来槐花的甜香。我摸了摸书包里那半块刻着鸽子的橡皮,突然明白遇见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施与受。就像林远教会我的,每个相遇都是两粒种子的相互照亮,在时光里生长出意想不到的春天。当梧桐叶再次飘落时,我知道那些被遇见的瞬间,早已在我生命里长成永不凋零的年轮。